第99章 废帝?非也,在下萧砚_不良人:诸位,一起复兴大唐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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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 废帝?非也,在下萧砚

  焦兰殿中,宫娥持着小扇,轻轻于香炉边扇着,以让熏香弥漫,散布于整个殿中。

  敬翔年逾四旬,丰姿不凡,腰板笔直,身着一件紫袍阑衫,却要比两月前的那日夜里显得身有正气,铁骨铮铮。其稍显清瘦的脸上,一对眸子虽只是淡淡的望着萧砚,却别有一番审视感。

  从他的视角来看,确实是对后者极有一股熟悉感,但细细思之,却又不怎么确定。

  不过,他只需一诈便知。

  大殿之中,萧砚同样也在思量,记起了两月前他挟持敬翔时,后者曾说过。

  “老夫素会辨人。”

  殿首,朱温虚眯了下虎目,不过因他脸上的肥肉过多,两眼几乎变成了一条缝,但仍然别有一股震慑之意。

  须臾,不由他吩咐,殿外便响起了阵阵甲叶碰撞的声音,数十衣甲鲜明的禁军围拢在外,似乎只需在下一刻,他们便会冲进殿中,擒下萧砚。

  而同时,萧砚也能察觉到殿内有两股若有若无的杀意。

  脑中的机械声响起。

  “替宿主检测到两名潜在敌人,单对击杀率89%,目标二人合力,击杀率80%。”

  朱温还是惜命。

  不过萧砚仍只是面色从容,也并不回避敬翔的目光,只是一丝不苟的叉手行礼,道:“恕草民失礼,不知这位使君,是……”

  “此乃崇政院使、检校司空、同平章事,敬公。”旁边,有太监低声介绍道。

  萧砚便向敬翔再次一礼,而后坦然面向朱温。

  “禀陛下,草民实有一罪,望陛下能够责罚。”

  后者见他不回话,反而无缘无故的突然认罪,果然被吊起了些许兴致,粗犷道:“哦?朕初次见汝,汝是犯了何罪?”

  “欺君之罪。”

  “何意?”朱温再次眯起了眼睛。

  萧砚叉手俯首,而后似是思虑良久般,突然将手伸到了下颌处,缓缓撕开了一张人皮。

  一旁,敬翔本还气定神闲,但眼见那人皮之下,慢慢显露出了一面他既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面容来,便忽地脸色一变。

  御座之上,朱温亦是倏然睁大了虎眼,目光如电般射向萧砚。

  他这一世,直接或间接杀的人太多了,基本没有人的生死会被他放在心上,更从来不信那些子虚乌有的鬼怪之言。毕竟,这世间最大的鬼物聚集地玄冥教,便就是他养的。

  唯有现在,朱温竟莫名只觉背上生寒,颇有些惊悚之感。

  他一月前在洛阳,是亲眼看见过李的首级,还特地让仵作勘察过,分明半点问题也没有。

  这世上,难道真有厉鬼不成?

  好在萧砚已再次叉手行礼,俯身下去:“草民欺君,便就是未敢以真容面圣……”

  直到这会听见其出声,朱温背上的寒意才转变而去,继而,死死盯着不远处俯身下去的人影,双手撑住御案,浑身上下瞬间杀气腾腾。

  “陛下。”恰在这时,敬翔却是及时提醒出声,“不妨让这萧小郎子抬起头,好让陛下你再仔细看一看。”

  朱温沉着脸,“抬起头来!”

  萧砚直起身,依还是行叉手礼,脸上却只是平静。

  但他能察觉到,身后的一众禁军侍卫似乎已是蠢蠢欲动。

  君臣二人一同再次打量了遍,而后朱温将敬翔唤到了御座前。

  “陛下,理应不是。”后者压低声音轻声道:“看起来老成许多,年纪也更大、更高更壮,仔细观之,似乎长相也并不是一模一样……”

  朱温此时实则也已不太相信眼前之人是李,盖因萧砚看起来实在过于沉稳、平静,且仔细观之,他的脸好像确实与李有些差别。细看之下,不知是不是错觉,竟越看越不像。

  若真是那废物,方才在他的震慑之下,就已瘫软在地泪涕齐流了。

  但就算如此,他依然心怀杀气。

  “汝缘何以假面示朕!还有,你为什么张有这副脸!?”

  萧砚当即应道:“回陛下,草民正是有这副面容,才不敢以真容面圣。而草民有这张脸,盖因我是废帝替身……”

  “替身?”朱温肥脸一晃,眯眼起来。

  但相较于他,敬翔却是要平静许多,捋着胡须若有所思。

  萧砚酝酿了下,缓缓道:“我身为不良人,前些年于偶然间被发现与废帝长相类似,便一直作为替身存在,计划在危机之际,由我换出废帝。但还未来得及实施计划,便闻见废帝遇难于河东李克用之手……”

  见他说的真切,朱温揪着络腮胡,已是信了七分。但他旁的不问,只是沉声道:“朱友贞可曾见过你这副样貌?”

  “均王亦未曾见过。”萧砚沉吟了下,道:“草民此次不以真容面圣,便就是唯恐陛下受惊,故才行此欺君之举。不过未曾想敬相慧眼独具,竟一眼看穿了草民的真实相貌。”

  敬翔细细思索,此时想来,自己或许正是因此,才从萧砚身上察觉到了那股熟悉感。

  不过,他还是有些异样之意。

  但他并未多加声张,而是向朱温点了点头,道:“老臣现下观之,确实是解了方才心头之疑。”

  后者却是盯着萧砚,忽地冷声一笑:“汝对唐室如此忠心,而今为何要投效朕之大梁?真当朕看不出汝之诡计?”

  “非是忠心于唐室。”

  萧砚正色道:“不良人创立之初,便唯效忠于天子。而今废帝遇难,中原正统为陛下尔。草民此举,既为废帝讨晋而尽忠,又乃顺应天道,为正统天子效力。”

  “汝说什么!?”

  朱温本还在想着如何处置此人,这会愣了愣,下意识半倾身形。

  萧砚叉手行礼,一板一眼道:“李克用、李茂贞之辈,枉称唐臣,实则皆逆贼尔,不识天道。当今天下,唯陛下,乃中原正统天子。余者,皆为逆贼!”

  “世间纷乱割据久矣,草民愿以不良人之身,效命于天子,匡扶大梁一统。”

  敬翔捋着胡须的手一顿。

  他从黄巢之乱时就已效命于朱温,而今已有二十余年。期间他多随从征伐,出入帷幄之中,众务集于一身,却从不受朱温猜忌,便就是因为他非常善于揣摩后者的心思,一言一行都能挠到朱温痒处,所以一应军机政略,朱温必向他咨询。

  眼下这萧砚寥寥两句,是绝对讨到这位陛下的欢心了。

  果然,朱温闻言大笑,全然不顾什么喜怒不形于色。

  此子,这番话说的称心。

  他就是这世间唯一的天子,他喜则喜,怒则怒,谁能约束他?

  “汝倒是识时务,”朱温重新坐回御座,抚着自己凸出来的肚子,而后挥了挥手,殿门外的一众禁军即瞬间退下。

  而大殿之中,萧砚依还是行叉手礼的姿态。他本就年轻,此时脸上还有决然之意,恰如那种初入江湖的小青年,一根筋也似,一副只认死理的样子。

  偏偏,朱温最喜这种看起来极好掌控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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